“哗!”
那一幕令夜宇瞬间惊醒,坐起了身子。
“啊……你醒了……”
接着他就听见了少年那稚嫩的嗓音。茫然地望去,那少年正端着一个装满清水的杯子站在他的身前。
“快喝吧,这样应该好受一点。”
他听见少年如此说道。
意识逐渐冷却,不再像之前那样如同燃烧一般的疼痛。夜宇感激地向少年点了点头,然后接过了杯子,将里面的凉开一饮而尽。凉意滋润着他那久逢甘露的咽喉,让他忍不住发出了满足的感慨。
少年从夜宇的手中接过杯子,然后转过身。
“还要再来一杯吗?”
“不……不用了。”
“是……吗……”
少年轻轻点头,然后去厨房稍微清洗了一下杯子,把它倒扣在茶几上。
看着少年熟练地做完这一切,夜宇的心中忍不住心生疑惑。
“你是?”
“不先整理一下自己的记忆吗?”
少年没有回答他,反而如此反问。
“啊……忘了顺便告诉你了。如果我真有意要杀你,你恐怕早已死了无数次了。没见过你这么傻的,进来的时候连门都不关。”
“是吗?”
夜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说起来似乎的确是这样,昨天进来的时候由于……
不对!
冷汗瞬间布满了后背。
夜宇瞪大了瞳孔。
他从清醒之后,根本就没有进入过玄关,怎么可能会忘记顺手带门?
到底……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夜宇用双手捧住头,然后疯狂地搜索着自己的记忆。但是……没有结果。什么都想不到,一片朦胧,在他的记忆上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空白。
“你……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?”
夜宇忍不住抬起头,向着少年的方向望去。
“哈?我真白会是那种人吗?”
少年……也就是真白的嘴角荡起一丝嘲讽的冷笑。
“我可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。不过我倒是大概明白。你来猜猜啊,到底是谁对你的身体做了手脚?”
听了少年的话,夜宇低下头,立刻就回想起了那参天的幽蓝屏障。
“幽蓝屏障……幽蓝屏障!没错,绝对是它!那究竟是什么东西?”
“啊……那个啊。它的名字叫做境界线。嗯,没错,你想得很对哦。就是因为境界线,你的身体才会变成这样。啊……不对,应该说,他是导火索那一类的东西吧。”
“我的身体?”
夜宇皱起了眉头。他现在的意识十分清晰,不再像之前那么朦胧。
“我身体怎么了?难道不仅仅是失忆吗?”
“失忆?那算什么啊?试试这个吧。”
真白哑然失笑的同时,顺手丢出了一个白色的东西。那东西落在桌子上又跳了一下,不断晃动着反弹从窗户照进来的阳光。
一把水果刀。
夜宇茫然地拿起水果刀,然后望向真白。
“怎么做?”
“真没用,拿来。”
真白一脸嫌弃的说完,然后直接从夜宇的手中夺过了水果刀。他左手握着水果刀,右手拇指贴着刀锋缓缓擦过,被他擦过的刀锋锋面立刻亮起了一种奇怪的惨白光芒。
接着他高高举起刀,作势要砍向自己的右腕。夜宇顿时一惊,然后下意识地大声喊道。
“不要!”
但已经晚了。
从腕部以上的整个手掌软软地落在桌面上,从指尖缓缓变成青紫色。夜宇一脸惊讶地看着真白的右手,不知是不是有意控制,那里被切过的地方光滑如镜,没有一滴多余的血液滴下。从他这个方向望去,简直就是一副手臂的横剖面图。
但这是现实!那可是活生生的人的手臂!
“放心吧,不痛!”
似乎是看出了夜宇心中所想,真白笑着向他举起了自己的右手,那鲜红的横剖面在他的眼前不断地晃动着,夺走了他所有的目光。
“不对,这不是痛不痛的问题……”
夜宇发现自己的声线在颤抖,不明的恐惧从心底渗出来,握住了他的心脏。
“这么切下来……”
“没有关系的哦。”
真白笑着说完,然后从桌面上拿起几乎已经全部青紫的手掌,将剖面相合,然后狠狠地按了一下。似乎是从里面爆发出的白光一瞬间亮起,在视野里留下了一道许久不曾消散的白色痕迹。
再一看,他的手掌愈合如初。被切过的地方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。
这已经不是寻常的光景了。
断手瞬间重新接合,说是奇迹也不为过。
“哈哈……接下来就该你了!”
说着,真白笑着递过来水果刀。夜宇有些惶恐地接过,然后望向真白。
真白立刻拍了拍胸膛。于是夜宇心一横,闭上眼睛高高举起了水果刀,向着自己的左手劈了过去。但就在这时,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加在了他的手腕,将他原本的动作生生终止。
睁开眼,眼前是真白那似乎有些愤怒的面容。
“奇怪了。我有在什么时候说过你要断手吗?”
“诶?不断手?那该……怎么做?”
看夜宇没有断手的意思了,真白这才坐回在沙发上。
“拜托诶。你有没有搞错?我是A级的死灵,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刚刚成为徘徊之人的家伙,连D都不到。怎么可能敢玩这种断手?”
“呃……抱歉。我能不能问一下啊……”
被真白气势压过一头,但是夜宇完全没有懊恼的感觉。
“你所说的A啊、死灵啊、D啊、徘徊之人啊,这一类的名词究竟是什么意思。”
“啊……”
真白悲鸣一声,用力地用双手拍打了一下脸颊。
“是我白痴。忘了。好了,先别说这个,用刀在自己手心里狠狠地划一下吧,这一下就能够出结果了。”
夜宇点了点头,然后用刀轻轻在掌心一划。冰冷的刀锋切过皮肉,那股寒意相当明显,但是……没有丝毫的痛苦。温热的血液从伤口渗出,噗噗的手心顺势流下。当它们聚拢在一起的时候,不仅没有变得浓稠,反而似乎有些稀释,能够看见里面的微弱光芒。
那璀璨的,如同那所谓境界线的蓝色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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